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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话
来源:百度百科 | 作者:本站编辑 | 发布时间: 2023-11-06 | 190 次浏览 | 分享到:

客家语(英文:Hakka ,客语白话字:Hak-kâ-ngî,客拼:Hag5-ga1-ngi1),简称客语,是汉藏语系下汉语族内一种声调语言,是汉族客家民系的共同语言和进行身份辩识的工具之一,国际语言代码:ISO 639-3 hak,是汉语七大方言之一。      

客家语在非正式场合又被称为客家话,按不同口音可分为梅州话惠阳话惠州话河源话赣南话汀州话韶关话等。部分地区还称土广东话水源音涯话新民话麻介话怀远话等。语言学术研究中,以梅州话为代表,现实中惠阳话影响较大;台湾省以四县腔为代表。     

客语是中国台湾的官方语言之一(法定公事语言)、苏里南共和国的法定语言之一。曾是兰芳共和国境内主要流通语言之一;曾是太平天国的“国语”,广泛用于官方文书中。    

客语主要分布于广东的梅州惠州深圳河源韶关;江西的赣州;福建的龙岩;以及台湾省的新竹苗栗桃园等地;范围主要包括粤东粤北赣南闽西珠江口东岸等地区,并被广泛用于中国南方10余个省(市、自治区)的 200多个县市及海外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美洲等80余个国家和地区。全世界约有6500万人使用客语。   

客语被称为“唐宋中原古汉语的活化石”,也是客家文化最显著的标志之一。客家话中有不少唐宋时期的书面用语,并保留了大量唐宋时期的古汉语音韵,也保留了中原地区的许多古汉语词语与常用词一些词语的发音特征。 

客语分布的地区很广,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称谓,如下所示:

称谓

主要分布地区

称谓来源

备注

客家话

广东东部、北部;福建西部、江西南部等

先有“客家人”,后有“客家语”。“客家”源于四邑人等对来自明清时期闽粤赣边区移民的称呼 

此处指的是狭义的“客家话”。客家语的定义、分类标准等均源于狭义的“客家话”

涯话

粤西、广西东南部等地

因第一人称为涯(亻厓,ngai)而得名

另还可能来源于“雅话”

新民话

广西

相对于壮族和粤族人,客家人是新移民,所以当地人称客语为“新民话”  

与“客家话”得名来源相似

麼个话(麼嘅话)

广西

因客语称“什么”为“麼个”而得名

又写作“脉介话”、“麻介话”

怀远话

江西

因清代客籍人入籍怀远都而得名

属客家语铜桂片

客姓话

湖南

源于其他民系对客语的称呼

浏阳当地客家人也自称客姓人

粤东语

台湾

台湾日据时期,籍贯广东省的台湾土民被记载为“粤籍”或者“粤东人”,所操语言被称为“粤东语”,“粤东”即“广东”

现代台湾已少用此称谓

台湾客语

台湾

专指台湾地区客家人所使用的客语

强调台湾属性,两岸政治分离导致

广东话、土广东话

四川、重庆、湖南、陕西、台湾等

因“湖广填四川”的客家人多祖籍广东并且自称“广东人”,故得名。其中,四川、重庆又通常加“土”字以区别粤语 

台湾地区将客家语称为“广东话”一般已经成为历史

汀州话、汀州腔

浙江丽水、云和等

浙江等地的客家人是从古汀州迁过去的,汀州作为行政区域已经不复存在,但是作为文化的载体依然存在于这些汀州后裔中

即客家语汀州片(浙江汀州腔

惠州话

广西、台湾等

从原惠州府迁到其他地区的群体,自称惠州人,所操语言被称为“惠州话”

海外客家人亦有不少祖籍惠州府

特殊作用

  • 客语的特殊作用,就在于它是客家民系的认同标志。

客语最独特的一点,是联结了大陆各省,乃至全球各华人地区客家人的民系认同。客家人无论在大陆的广东、福建,还是在台湾省、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只要会说客语,坚持客家人“不忘祖宗言”的特性,就会互相视为“老乡”、“自家人”。而不会说客语,没有客家认同的人,即使有客家血统,一般也被视为客家后裔,而非客家人。客语的这个特点,导致在客家人占多数的地区,其它族群往往学习客语,以争取客家人的自家人认同。在台湾省、马来西亚,政治人物学习客语以期获得客家人的支持的现象,越来越常见,这种情形在选举活动期间尤其明显。

主要特点













































综述

各地客语地方特色很强,几乎每个市的客语都有其各自特色。举例说:兴宁话并没有以[-m]或[-p]声结尾的字,而是把它们溶入了[-n]及[-t]音里。再举例,远离梅县的香港口音,中元音[-u-]已经消失了。因此,以“光”为例,梅县读作[kuɔŋ44],香港的客家人会把它读成[kɔŋ33],与邻近的深圳客家人的口音相近。

在不同的客语方言里,声调也有所不同。绝大多数的客语都具有入声,共有6~7个声调。在长汀城关话里,入声消失了;水源音等方言则保留了早期客语去声分阴阳的声调特点,而共有七个声调。台湾省的海陆客家人迁自海丰与陆丰。海陆腔有汉语难找的后齿龈音龈音([ʃ],[ʒ],[tʃ])。而台湾省的另外一种主流客语四县腔,则是来自嘉应州的蕉岭、平远、兴宁和梅县四个县的腔口。

发音系统

客家话的代表口音梅县话声母有18个,韵母有75个。梅县话有6个声调,即阴平、阳平、上声、去声、阴入、阳入。

声韵

  • 声母

一、古浊塞音和塞擦音(并、定、群、从、澄、崇)声母字,不论平仄,大都变为送气清声母。

例如“别、辨”的声母是p[pʰ],“地、敌”的声母是t[tʰ],“旧、件”的声母是k[kʰ],“昨、捷、浊、住、助”的声母是c[ʦʰ]。

二、古晓、匣母的合口字声母,多变读为f[f]。

例如“灰、辉、怀、谎、花、虎、婚、回、呼”的声母是f[f]。

三、部分古非、敷、奉母字,口语中念重唇音声母b[p]、p[pʰ],保留了“古无轻唇”这一上古语音的特点。

例如“飞、斧、肥、吠、浮、符”。

四、古见组声母细音今读大都保持舌根音g[k]、k[kʰ]、h[h]。

例如“基、记、九”的声母是[k],“欺、谦、求”的声母是[kʰ],“希、喜”的声母是[h]。

五、大都有唇齿浊擦音声母v[v]。它来源于古微、影、云母和少数匣母的合口韵字。

例如:“物、务、碗、蛙、威、屋、湾、窝、王、往、话、黄、皇、还”。此外,古喻母合口三等字闽西客语也有念[v]声母的,例如:“云、域、疫”。

六、古知、照精组声母在客语内部的分化情况比较复杂。例如:

  1. 广东多数地区,这三组声母合流,念z[ʦ]、c[ʦʰ]、s[s];部分地区知、照(章)组声母念d[t]、z[ʦ]、c[ʦʰ]。照(庄)组、精组声母念[ʦ]、[ʦʰ]、[s]。例如:古晓、匣三四等字和个别溪母字,在兴宁话中念[h]声母。例如:晓[hiau],希[hi]、虚[hi]、休[hu],气[hi]、器[hi]、弃[hi];以母字和不少影、云母字念y([j]或[i])声母,例如:羊[iɔŋ]、样[iɔŋ]、盐[iam]、医[ji]、衣[ji]、音[jim]、英[jin]、约[iɔk]、援[ian]、圆[ian]、员[ian]、袁[ian]、怨[ian]、远[ian]、院[ian]。

  2. 广西陆川(南部乌石话除外)、贺县、贵县客语大体上古精、照(庄)组声母念z[ʦ]、c[ʦʰ]、s[s],知、照(章)组声母念d[t]、z[ʦ]、c[ʦʰ]。例如:津[ʦin]、珍[ʦin]、侵[ʦim]、深[ʦʰəm]、旬[sun]、绳[sun]。

  3. 古知组一部分字的声母闽西(汀北片)念[ʦ]、[ʦʰ],例如:知[ʦi]、猪[ʦu]、竹[ʦʰu]、珍[ʦʰen]、张[ʦaŋ]、中[ʦɔŋ]、池[ʦʰi]、超[ʦʰau]、抽[ʦʰiu]。古章组一部分字的声母闽西念[ʦ]、[ʦʰ]、[s]。例如:纸[ʦi]、诸[ʦu]、真[ʦen]、春[ʦʰun]、昌[ʦʰɔŋ]、蛇[sa]、书[su]。

  4. 台湾省的美浓客家语知、照、精组合流。例如:灾、斋、猪、章的声母是[ʦ];猜、差、丑、昌的声母是[ʦʰ];三、沙、书的声母是[s]。桃园客语古精组和照(庄)组字的声母念[ʦʰ]、[ʦʰ]、[s]。例如:精、庄、从、初、心、生;知组和照(章)组字的声母念[ʦ]、[ʦʰ]、[s]。例如猪、章、丑、昌、船、书。

  5. 四川华阳凉水井客语古知、照、精组字的声母大都念[ʦ]、[ʦʰ]、[s];但有部分精组字的声母念[ʨʰ],例如:亲、戚、祭、枪、尽、刺。

七、鼻音声母比较丰富。不少地区除有[m]、[n]、[ŋ]声母外,还有[ȵ]声母。[ȵ]声母出现在古疑、泥(娘)母三四等细音字和部分日母字中。

例如:语、宜、人、牛、年、迎、日、眼、娘。

八、古来母字大都念[l]声母,但古来母齐齿呼的小部分字的声母闽西长汀客语白读念[t],这是很特殊的。

例如:李[ti]、六[tiu]、笠[ti]、鳞[teŋ]、卵[tɔŋ]、聋[tɔŋ]、力[ti]、两[tiɔŋ]、林[teŋ]、刘[tiu]。

  • 韵母

  1. 绝大部分地区客语方言没有撮口呼韵母,撮口呼与齐齿呼混读。例如:鱼、语。

  2. 以au[au]或o[ɔ]为主要元音的韵母较多。例如:好、高、老、脑。

  3. 古流开一厚、侯韵和开三尤韵字多数地区读êu[ɛu]韵,一部分地区读iu[iu]韵,个别地区读ou[əu]韵。例如:厚、休等。

  4. 古鼻音韵尾[-m]、[-n]、[-ŋ]和塞音韵尾[-p]、[-t]、[-k]在客语方言中不同程度保留下来,其中广东和广西、台湾省等地保留得比较完整。例如:兴宁话只保留[-n]、[-m]、[-t]、[-k]韵尾,例如:团[tʰɔn]、甘[kam]、鸽[kak]、夺[tʰɔt];四川华阳凉水井只保留[-n]、[-ŋ]、[-k]韵尾,例如:饭[fan]、放[fɔŋ]、夹[kiak]、笔[pik]、木[muk];闽西长汀话等(汀北片)只保留[-ŋ]韵尾,例如:甘[kaŋ]、团[tʰɔŋ]、半[paŋ]、横[vaŋ]、鸽[kɔ]、别[pʰie]、白[pʰa]。

多数地区是6个声调,少数地区有5个或7个声调。

闽西长汀话,连城,清流都没有入声,剩下平声分阴阳,去声分阴阳,上声自成调共5个调。粤东客语平声入声分阴阳,上去不分阴阳,共6个声调;闽西客语的永定话,上杭话保留阴入阳入两个声调,也是6个声调。水源音及海陆腔(包含大陆和台湾地区两地)去声分阴阳,共7个声调。 

词汇

梅县话为例:

  1. 古词语的沿用。日常口语中普遍使用的古词语有索(绳子)、禾(稻子)、乌(黑)、面(脸)、食(吃)、颈(脖子)、饥(饿)、朝(早晨)、昼(中午)、行(走)、沸(沸腾)等。有一部分是客语独自保留的古词语。例如:噍[ʦiau](咀嚼),挼[nɔ](两手相切摩),[puk](食物发霉时表面长出来的一层白色的霉菌),[sɛu](馊),薮[tɛu](窝),荷[kai](肩挑),晡[pu](下午或傍晚),拗[au](折),[tsi](瘦小),恼[nau](恨;不喜欢),“圈‘[kʰian](牛鼻中环)等。

  2. 方言词语的创新。由于方言区独特的自然环境、历史状况、风俗习惯、土特产以及不同的造词习惯形成了一大批方言词语,例如:雪枝(冰棍)、粄(一种用米粉制成的糕)、粕丸[pak jian](一种肉丸子)、打醮(一种迷信活动)、擂茶(一种饮料)等。

  3. 借用其他方言或外语词语。有些借自粤语,例如:啱(刚刚、合得来)、靓(漂亮、美好)、呖(聪明、能干)等;有些借自英语,例如:恤衫的恤(shirt衬衣)、波珠中的波(ball球),唛(mark商标、标志);有些借自马来语,例如:接吻叫针[ʦim](zim);在外国传入的物品名称上加“番”、“洋”、“红毛”、“荷兰”等,例如:番背(外国)、番片(国外)、番枧(肥皂)、洋遮(伞)、红毛泥(水泥)、荷兰豆(一种扁而薄,连豆荚一齐吃的豆类)等。

  4. 词汇意义的差异。有些词语与普通话同义异形,例如:叫(哭)、面(脸)、热头(太阳)、火蛇(闪电)、心舅(媳妇)等;有些词语与普通话同形异义,例如:古典(故事)、打靶(枪毙);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形相同,但意义范围不同,例如:“唇”,普通话指人或某些动物口周围的肌肉,客语还兼指器物的口和边缘,如:锅唇、桌唇;“米”,普通话一般指稻米和去掉壳或皮以后的种子,如:糯米、花生米、高粱米,客语只指稻米,等等;有些词语与普通话词形相同而词义互相交叉,例如:“光”、“亮”、“明”,在客语和普通话中都是同义词,都有相同的用法,如:火光、光芒、亮晶晶、亮相、明亮、明了,但客语用“光”的地方,普通话则往往用“亮”或“明”,如月光(月亮)、灯太光(灯太亮),又如“细”和“小”,“夜”和“晚”,“日”和“天”,“破”和“烂”等词都有词义交叉和用法不同的区别。

  5. 语法意义的差异(即词的语法功能)。客语的一部分词在语法意义上与普通话不同,例如:“鼻”,除作名词鼻涕外,还作动词“闻”、“嗅”;“爱”,除作动词喜爱外,还作助动词“要”;“烧”,除作动词燃烧外,还可作形容词“暖和”和名词“柴火”。

  6. 构词的差异。主要表现在词素次序、重叠式、附加式和单复音词等方面。有些并列式和偏正式合成词的词素次序与普通话不同,例如:紧要(要紧)、闹热(热闹)、牛公(公牛)、人客(客人),等等。在词的重叠方式方面,单音名词、量词可重叠的范围比普通话大,重叠后有“每一”的意思,例如:碗碗(每一碗),枪枪(每一枪),铲铲(每一铲)。客语的单音动词和形容词一般都不能单独重叠,如需重叠,后面一定要加后缀-ê,IPA[-ɛ],如“细细ê”(小小的),ê起弱化作用。但台湾客语的单音形容词可以重叠,重叠后起加强作用,例如:乱乱(蓬乱的)、憨憨(很傻);台湾客语有一些形容词甚至可以用三叠的方式表示最高级,例如:光光光(非常亮),苦苦苦(非常苦),热热热(非常热)。客语有一种比较特殊的“XAA”重叠式,它的构词能力很强,每个中心词后的重叠嵌音均不同,而且一定要加后缀-ê,表示程度加深,例如:红邹邹ê(红艳艳的)、肥肥ê(胖墩墩的)。在附加式方面,客语常用的前缀有“亚”(或“阿”)、“老”,后缀有“ê[ɛ](子)”、“头”、“公”、“嫲”、“牯”、“哥”、“兜”(等),中缀有“晡”,如:亚爸(爸爸)、阿姐(姐姐),老妹(妹妹)、老公(丈夫),遮ê(伞),日晨头、下昼头、石头,鸡公、鸭公、手指公、脚指公、虾公,亚陈、亚娣、亚三、老张、牛牯、羊牯、蛇哥、鹩哥、涯兜(我们)、汝兜(你们)、佢兜(他们),今晡日(今天)、秋晡日(昨天)、夜晡头(晚上)等。在单音词和复音词的比例方面:客家语的单音词比普通话多。普通话有些复音词在客家语是单音词,例如:兴(高兴)、识(认识)、皮(皮肤)、桌(桌子)等。


语法

以梅县话为例:

一、人称代词的领属格可以通过变韵调和加“嘅”的方法表示,例如:“你的”表示为([ȵa13])或“汝嘅(个)”。

二、有特殊的疑问代词,例如:脉个(什么)、脉人(谁)。

三、有特殊的名词和量词、动词和量词的配搭关系。例如:条鱼好大。

四、双宾语的位置比较灵活:间接宾语既可以放在直接宾语之前,也可以放在直接宾语之后。谓语可以重复,分别加在直接宾语和间接宾语之前。例如:

  • 涯分佢一件衫。(我给他一件衣服。)

  • 涯分一件衫佢。(我给他一件衣服。)

  • 涯将一件衫分佢。(我给他一件衣服。)

(注:分在上面例子中念bun1[pun44])

五、比较句的格式是甲—比—乙—过—形容词。例如:牛比猪过大(牛比猪大)。

六、动词各种体的表示方法:

  • 动词前加“正[tsaŋ53]”,表示动作刚开始,如涯正食饭(我刚吃饭)。

  • 动词后加“等[tɛn31]”,表示动作正在进行或持续进行,如:涯吃等饭(我正在吃饭),你手ê拿等脉个(你手里拿着什么)。

  • 动词后加“ê[ɛ]”(矣)或“过ê([ɛ])”,表示动作已完成,如:涯食矣(我吃过了)。

  • 动词后加“忒[tɛt1]”或“讫”,表示过去完成,如:佢一个月就食讫四十斤米(他一个月就吃掉了四十斤米)。

  • 动词前加“吂”表示动作未开始,如:涯吂食饭(我还没有吃饭)。

  • 动词后加“转”,表示动作回复,如:汝着转汝嘅棉袄去(你再穿回你的棉衣)。

  • 动词后加“下子”表示试一试,如:看下子(看一看)、听下子(听一听)。

七、通过变调表示近指和远指。例如:

  • ['kɛ ɛ](这里) [kɛ 'ɛ](那里)(这里,'表示重音,下同)

  • ['kɛ]边(这边) [kɛ]'边(那边)

八、处置式只用介词“将”而不用“把”,例如:汝将桌搬转来(你把桌子搬回来),涯将碗打烂ê(我把碗打破了)。

九、有些词在句中的词序不同,例如梅县话的范围副词“添”相当于普通话的“再”,但两者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前者放在谓语后面或句末,后者放在谓语之前。例如:听一摆音乐添(再听一次音乐),影张像添(再照一张像片)。作副词用的“多”和“少”放在动词的后面,如:拿多丢ê(多拿一点),用少丢ê(少用一些)。梅县话的“倒”相当于普通话“做得到”的“到”,但两者在句中的位置不同,如:学得ê多知识倒(学得到很多知识)。梅县话的“去”和“来”放在宾语之前。例如:涯阿姆去桂林(我母亲到桂林去),阿姐冇来工厂(姐姐没有到工厂来)。有时这类句子的“去……来”要配合使用,如:汝去哪ê来(你上哪儿去了)?

十、形容程度深浅的表达方式不同。例如:形容词单用,表示一般程度,形容词重叠,后加“ê[ɛ]”,(受前一音节的影响,ê起同部位的音变),表示程度弱化。如:酸酸nê(酸酸的),形容词前加“[kuat5]”,表示程度强化,相当于“很”。如:[kuat5]酸(很酸);形容词前加“唔知几”、后加“ê[ɛ]”,表示最高程度,相当于“非常”,如:毋知几酸nê(非常酸);形容词前加“忒”表示程度过于,相当于“太”,如:忒酸(太酸)。

古音特征

  • 古音系统问题

有学者认为客语的纽韵与古代汉语有一定的共同点和一定的对应规律的,譬如说声母,客语无全浊声母[b]、[d]、[g]、[z]、[dz],只有塞擦音[ʦ]、[ʦʰ]、和擦音[s];在三十六字母中属精、清、心声母,无舌上音[ʈ]、[ʈʰ]、[ɖ]、[ɳ],因此客语说“知”为“低”(IPA[ti],客拼(di)),说“知道”为“抵得”[ti tɛt]等等都是属于上古语音。清代音学大师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提到的“古无舌头舌上之分”“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这话的意思是说,等韵三十六字母的舌上音“知、彻、澄”在上古音里,都是读“端、透、定”即今人发“zh”、“ch”、“sh”的舌后音声母的字,在上古时有一部分读为舌尖母“d”或“t”的音,客语正符合这个规律。钱氏又说“古无轻唇音”,认为“凡轻唇之音,古读皆为重唇”“凡今人所谓轻唇者,汉魏以前,皆读重唇” ,这话的意思是说,凡后代发轻唇[f][v]声母的字,在上古音里都读为重唇音或[p]或[m],证之于客语,如说“飞”为“卑”,说“负”为“辈”,说“分”为“奔”,说“粪”为“笨”,说“斧”为“补”,说“无”为“磨”等等,这就是现代客语还保存下来的上古语音。

章太炎先生在《国故论衡》中说:“古音有舌尖泥纽,其后支另,则舌上有娘纽,半舌半齿有日纽,于古皆泥纽也。”这话意思是说,今人读“r”声母的字,证之于客语,客人说“汝(ru)”为“你(ngi)IPA[ȵi]”,读“乳(ru)”为“能(nên)IPA[nɛn]”,读“挼(ruo)”为“挪(no)”等等,这些都说明客语没有“日纽”,日纽在古音系统里应属三十六字母的“泥纽”。

客语的韵母的保存了一部分古代韵部,如罗云《客方言·自序》所说“今考客音耕清韵婴声诸字,与真韵因字诸字无以别也;清韵之情、贞、成、盈、呈,与真之韵秦、真、臣、仁、陈,无以别也;青韵之轻、屏、萍、平,与真韵之亲音与清同;到臻韵这臻音与精同,就如顾(按:顾炎武)说非三百篇之正音,抑亦秦汉之古音矣。”这段话说明了客语韵母系统与古韵部有不少相同相通之处,所谓“非三百篇之正音,抑亦秦汉之古音”是合乎事实的。客语韵母具有入声韵尾[-p]、[-t]、[-k]和阳声韵尾[-m]、[-n]、[-ŋ]特点,与《广韵》系统相符,但韵尾[-ŋ]在[ɛ]、[i]之后变为[-n],韵尾[-k]在[ɛ]、[i]变为[-t],“痕”(IPA[hɛn])与“真”(IPA[ʦən])各别。

  • 古语词的保留

客语保留了大量的古汉语词。著名音学大师章太炎先生对客家语言系统作一过番研究工作,撰述《岭外三州语》附在《新方言》后,选取了六十三条客语词语,用《文》、《尔雅》、《方言》、《礼记》、《毛诗》、《战国策》、《老子》等古代典籍加以印证,说明客语词源与客语所本,自志汉民族一派语言,早已如此。现举几条《岭外三州语》例叙说如下:

(1)《方言》说:“浑、肥”皆训盛,郭曰:“们、浑,肥、满也”,《邹阳传》言“壤”子,壤即满也,故今三州谓小子曰满子。按:今客语对最小之子(子女中最幼者)即呼“满子”,最小之女为“满女”。

(2)《夏宫》“缮人”注:“缮之言劲也,善也”。善、美同意。三州谓美曰劲,亦谓之产。《广雅》:“净,善也。”亦谓之产,郑公孙侨字子美,亦为产,明美、产同训矣。按:“劲”字客语读[kin]有美丽、漂亮之意;“净”,客语读[ʦiaŋ],一般写作“精”,称美而白净之意,用于指物,如说“瘦肉”为“净肉”(精肉)(注:一般意义下,净字读[ʦʰiaŋ]);产,客语读[ʦan],多指人(孩子)长得漂亮,也可指物(注:一般意义下,产字读[ʦʰan]或[san])。

(3)《说文》:“赞,白好也。”则旰切。三州谓人白好曰赞。按:赞,客语读[ʦan],很好的意思,对事物表示赞许,常说“异女赞”、“奇女赞”(蕉岭)。

(4)《说文》:“桄,充也”古旷切。《乐记》“号以立横,横以立武”《注》:“横,充也。谓气作充满也。”《释文》:“横,古旷切。”桄、横同字。三州谓廓大充满为桄,转入庚部。按“桄、横同字”,但今客语音读不同;从反切来看,古音是应读“桄”为[kuaŋ],但今客语中读“横”为[vaŋ],失去中古的牙音(舌根音)。今客语说袋子里装东西装得满满的为“桄桄鼓鼓”[kuaŋ kuaŋ ku ku]。章氏《岭外三州语》,可以证明客语形成的历史的悠久性,自诗书始,既具先民语言,然经时代的发展和先祖居地的变迁,与当今客语不完全吻合,这很符合语言发展的演变规律,所以客语的形成应该是与中华汉民共同语言并行而不悖。

(5)客语中还大量保留了“也”的后缀习惯,例如:

1、汝在哪也?--客拼:ngi2 coi1 naiya1?

2、汝又在嗰做物嘅也?--释义:你又在干什么啊(带点不耐烦)?

3、莫(毋好)恁也,好无?--释义:别这样了,好不?

4、快滴也,无日夜恁拖拖拉拉。--释义:快点啊,别总是这样拖拖拉拉。

5、亻厓仰(哪样)知也?--释义:我怎么知道呢?

此点更完好的体现了客语对古汉语的保留。

  • 古音的继承与音变

客语为语言正宗的支派,故客语仍保存大量古代汉语特征,或有所演变。

如《诗经》第一人称“”字,与客语第一人称口语“亻厓”的本源书面语“我(吾)”是同源字。因为客语“亻厓”的读音纽韵归类属顽母[ŋ]、拜韵[ai],正好与《中原音韵》阳平声疑母[ŋ]、来韵[ai]相吻合。但“亻厓”的口语为[ŋa],开口呼,阳平声。“我”的客语读音属顽母[ŋ],在《广韵》系统里属牙音疑母[ŋ],韵部为上声第十二歌[ɔ],上古音属侯部[ɔ],因此,“我”的读音为[ŋɔ],正合乎现代客语的读音。但日常口语不说[ŋɔ],而是说[ŋa],作物主代词用,如说“我的书”[ŋa kɛ su]这里的,上古音属鱼部,《广韵》属麻韵《中原音韵》“家、麻”合韵,汪荣宝《论歌戈虞模古读》说:“唐宋以上,凡歌戈韵之字,皆读[a]音,不读[ɔ]音;魏晋以上,凡鱼虞模之字亦皆读[a]音,不读[u]音或[y]音也”“吾”字虽然在现代客语中不能归韵,但事实上是“我”字口语的另一种书写形式,如上述“吾”上古为鱼部,实际读音为[ŋ],“我”在段氏古音十七部,“吾”在十六部,合音最接近。可见,现今客语书面语中的“我”和“吾”在上古音里均应为[ŋa]。所以客语“亻厓”、“我”、“吾”三字是同一音义,分别为口语、书面语和物主义代词的三种不同书写形式和读音。而客语“我(吾)”([ŋa])是《诗·邶风》“人涉卬否”发生韵尾变化的结果,即“我(吾)”([ŋa])(阴声)带上鼻音韵尾则为“卬”([ŋaŋ])(阳声),失去鼻音韵尾则为“我(吾)”([ŋa]),这就是客语保存下来的古音。

又如“端”字,在古音系统里属端母[t],上古属元部[an]。客语“端”属癫母[t](不送气),韵部为还韵[an],合口呼[-u-]。可见“端”客音与音相一致。“端”即《诗经》中的“掇”字。《诗·周南·苤莒》:“薄言掇之”;掇“音[tuan],《广雅》:“掇,取也。”,“取”统言之为“拿”,“掇”[tuat]、“端”[tuan]为“阴阳对转”,“掇”即“端”。现今梅州地区客语凡“拿”指用“两手捧着”义常说“端”,如“端菜”、“端饭”、“端前来”等等,这又证明了现代客语中保存了上古的语音语义。

  • 语法上的继承与发展

客语的构词特点与古汉语有相通之处,继承和发展了古代汉语。

(1)同义复词在古代汉语里早已出现,也不乏其例,据王念孙《读书杂志·史纪第四》“数让”条载:“《广韵》曰:`数,让、责也,数让边文,犹诛让连文,古人自有复语耳。”所说“连文”“复语”是同义词连用,即是同义复词,古已有之。客语中,同义复词的继承应用,也是比比皆是,如说“雨笃湿”(即“雨湿衣”),其实“笃”就是“湿”,“湿”也是“笃”,这是客语中保存下为的上古语音与构词特点,因“湿”是轻唇,“笃”是重唇,客语读“湿”在古音系统里则为“笃”,由此变可见古今客语演变之一斑。现代客语继承了古汉语同义词复全使用的规律,并保存在口语里;又如客语有“行嫁”一词,事实上“行”就是“嫁”,“嫁”也是“行”,是同义复词,这在古汉语中也能得到证明。《仪礼·丧服》郑玄注:“凡女行于大夫以上曰嫁,行于士人曰适人,”《高唐赋》:“赤帝女瑶姬,未行而亡。”这些句子中的“行”字都是“嫁”。现代客语中,说嫁出之人到男家说成是“行嫁”,正是继承了古代汉语这种说法特点同义复合的构词方式。

(2)动词重叠的构词方式,古汉语与客语无异中《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句中“行行”是动词的重叠。表示事物的状态。客语中如说“目冒冒(客音[mau])”,“眼瞠瞠(客音[taŋ])”、“眼金金(客音[kim])”、“头眈眈(客音[tam])”等等构方词式,非常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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